车门打开,扶着方向盘才刚刚松了一口气,副驾驶的车门也突然被打开。梨初:“?”傅淮礼就这样长腿一迈坐了上来,完全把这辆车当自己的车的样子,径直解了领带卷好放在中控台,然后就开始调座位。梨初努力按捺着脾气:“傅淮礼,这是我的车。”她的副驾驶本来拿来放包包,所以调到了最前。而现在那个包,正摇摇晃晃地搭在他的腿上。随后傅淮礼极其有耐心地调前后,然后是座椅高度、靠背角度、倾斜度、腰托头枕……全都调试了一遍,最后像是满意了,点了下座位的记忆储存。他这才慢慢转过身来,像是终于听到梨初说的话一样,缓缓给自己系好了安全带:“毕竟我喝酒了,不能开车,给你个机会送我回去。”梨初:“……”就凭他临走之前抿了那一小口红酒吗?有这点调座位的时间和精力,怕是都代谢完了吧……“你不是有司机吗?”“不巧,今晚刚好给他放假了。”“我现在帮你打给孟助理。”“傅米米去喝酒了,我让他去盯着。”“那我给你叫代驾。”“我有洁癖,别人都不能碰我的车,碰了就烧掉。”“……”傅淮礼直起身子,在车载导航上输入了终点,不忘也点击保存路线,顺手拿了车上的梨膏糖打开一个塞进嘴里,慵懒而舒服地又靠了回去:“可以走了。”梨初算是看出来了,傅淮礼这车是非蹭不可了。[他是投资人,他是投资人……]梨初双手握着方向盘,像往常一样给自己洗着脑。一路上,两人都很默契地静谧不说话,一个一本正经眼神坚定地开车,一个全程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。刚到傅淮礼家楼下,边葵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:“今晚相亲怎么样?听说耀强和他家里很满意,其实我和你向伯伯也觉得挺满意的,毕竟两家人也算知根知底……”都满意,是因为他们没人问她满不满意。梨初忍着不发火:“一般。”大概边葵姨也是喜欢用耳朵喝汤的,就像是没有听见她回答的一样:“处处看呗,也不是说让你们非得马上定下来。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,主要是女人越老就越不值钱了,愿意选择你的就更少了……”她才二十三岁,好像还不老吧。就算年龄大了,也不是死了,只能直挺挺躺在那里任人选择。后面说了什么梨初听不太清了,总归都是些不爱听的,自觉左耳朵进右耳朵出,甚至都没注意到傅淮礼什么时候下的车。边葵最后一句话从话筒传出来:“明天双方家长刚好要一起约个家宴,你记得穿好看点,也一起过来,到时候你把位置发给耀强,他去接你。”“嗯。”电话挂断的时候,她才发现傅淮礼已不知什么时候再次坐了回来,车门是打开的,而他将手腕懒散地搭在膝盖上,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,倒像是在等什么似的:“我是不是应该作为投资方提醒你一下,明天上午,你还有个方案要跟我汇报。”梨初把手机装进包里,面无表情:“记得的,我自然会尽快完成汇报。”傅淮礼眸色却瞬间一暗,嘴里的糖瞬间被磨得“嘎吱”作响:“就为了,赶着回去见家长?”先睡一下,看看效果梨初垂下了眸。虽然边葵姨刚刚在电话里的措辞是——[家宴]。但毕竟,她已经不是什么好骗的小孩子了,自然是心知肚明。这场所谓[家宴],就是强行把才刚刚见过第一面的相亲,直接快进到见家长的进度。迫不及待得,就跟后面有鞭子抽一样。梨初别过头,双手搭在方向盘上:“工作时间内,我习惯高效完成自己该做的事情,但下了班我怎么安排自己的时间,和你没有关系。”“麻烦下车,我要回去了。”傅淮礼并没有起身,语气听起来还更阴阳了:“怎么和我没有关系了?今天共感你相亲,明天共感你见家长。”“可真有你的,挺速度啊!午夜节目制作人兼主播转行做居委倡导生育率代言是吧?”梨初甚至都想一怒之下顺着话茬往下接,没准他后天还能共感她订婚,大后天共感试婚纱婚鞋,大大后天再……她不喜欢做被赶上架的鸭子。尤其还得带着另一只……被她强行捆绑着一起上架的鸭子。原本在lesecret餐厅脑补的那些恶劣画面,这时偏偏一股脑涌现出来。嗯,十分雪上加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