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宇没有给予这些在全球能源市场翻云覆雨的巨头们,任何私下接触与串联的机会。
那段足以颠覆世界的视频发布后的第三天,所有通过邮件表达了“初步意向”的跨国公司与国家实体,都收到了来自龙河大学的第三封,也是最后一封邮件。
邮件内容极度简短,甚至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。
三天后,龙河大学校内,将为仅有的三个【海洋之心】计划合作席位,举办一场公开拍卖会。
价高者得。
这种简单粗暴,近乎羞辱的行事方式,让那些平日里习惯了在世界经济论坛上指点江山、在各国元首面前谈笑风生的能源大亨们,连一句抗议的话都无法说出口。
他们的秘书与法律顾问团队在看到邮件的第一时间,就本能地想要起草措辞强硬的回复,质疑这种方式的合理性。
但无一例外,都被他们的大老板用一个眼神制止了。
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当下的处境。
求人的一方,没有资格去谈论体面。
三天后,龙河市。
这座过去在世界地图上毫不起眼的内陆城市,其空港从未如此星光熠熠。
湾流G650、庞巴迪环球7500、达索猎鹰8X……
七架代表着全球私人航空工业最高水准的顶级公务机,在三个小时内,先后撕裂云层,降落在龙河机场的专用停机坪上。
从舷梯上走下的,是七位足以撼动世界格局的身影。
他们的决策,能让全球油价在一分钟内剧烈震荡。他们的名字,本身就代表着全球超过百分之四十的能源产值。
然而此刻,这些平日里前呼后拥的巨头CEO或国家代表,走下飞机时,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傲慢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混杂着贪婪、焦虑与不安的复杂神情。
他们齐聚龙河大学,那个在他们过去的情报简报中,仅仅是一个学术机构代号的地方。
何宇没有选择任何五星级酒店或是富丽堂皇的会议中心。
拍卖会的地点,被直接设置在了龙河大学的大礼堂。
这里不久前才举办过新生开学典礼,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青春的气息。礼堂的红丝绒座椅甚至有些地方已经磨损,露出了里面的海绵。
没有闪光灯,没有媒体,没有记者。
甚至没有一位穿着得体的专业拍卖师。
主持人,就是何宇本人。
他穿着一身普通的休闲装,独自站在那个供给教授们讲课的讲台上,神情平静,仿佛即将开始的不是一场决定未来世界能源格局的世纪豪赌,而是一场普通的学生家长会。
“诸位远道而来,辛苦了。”
何宇的声音通过礼堂的音响系统传出,清晰地落在每一个人的耳中。他扫视着台下那七张面孔,每一张都代表着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。
“规矩很简单。”
“三个名额。”
“你们可以出钱,可以出技术,也可以出市场。”
何宇的语速不快,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。
“总之,谁给出的价码,我认为对【龙宫】计划最有利,谁就入局。”
他没有设置任何底价,也没有规定任何竞价阶梯。
这种极度的自由,反而带来了极度的压迫感。
“现在,开始吧。”
话音落下。
整个礼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空气中的紧张情绪几乎凝结成实质。每个人都在飞速盘算着对手的底牌和自己的筹码。
第一个打破沉默的,是壳牌石油的CEO。
这位执掌着全球最大石油化工集团之一的***了起来,他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,镜片后的眼神锐利而自信。
他相信,金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武器。
“我们壳牌,愿意出资五千亿美金现金!”
他傲然地报出了这个数字,声音洪亮,带着志在必得的气势。
“哗——”